回首向来萧瑟处，也无风雨也无晴——CM/FM中国行

赵云

回首向来萧瑟处
也无风雨也无晴
——CM/FM中国行
　　老田@ballpump/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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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CM/FM系列在中国，从无到有，又从有到无，可谓是历尽坎坷。
　　CM最初只是一个小圈子的精英文化，随着越来越多的玩家知晓并且喜爱上这个游戏，CM开始走向大众，也走向了争议。
　　CM/FM系列，除了CM4的两代，一直伴随着诸如版权、禁令等风波，FM2005之后，索性就不在中国发行了。或许，这些事情并不妨碍我们享受CM/FM带来的乐趣，但对真正热爱CM/FM系列的玩家来说，却是一种无可挽回的遗憾。
　　
对手的帮助
　　这是CM系列在中国的第一次推广，不过讽刺的是，这次推广，却是由竞争对手帮忙做的。
　　
　　和大部分的游戏一样，CM在中国，是通过盗版光盘而为人所知的。
　　在CM1的时代，大部分中国人根本就没摸过电脑，玩过这个游戏的可谓凤毛麟角。不过好歹CM2赶上了好时候——全中国到处都是盗版光盘的年代。
　　买回一个游戏合辑，发现里面有个足球游戏，装上来玩玩，觉得不错，然后满世界去找意大利联赛包——这也是CM系列，第一次被中国的一小部分玩家认知的过程。
　　1998年，育碧推出了《世界足球经理》，附带了一本书，叫做《足球游戏宝典》，里面介绍了刚刚推出的CM3，并且附带了详细攻略。《世界足球经理》是很多人买的第一款正版的足球经理游戏，不过育碧当年肯定没有想到，当年推出的《足球游戏宝典》，却让自己的竞争对手沾了光。
　　更多的人知道了CM系列，在某个小摊上找到CM3的光盘，带回家然后一见倾心，开始了自己的CM旅程。
　　这可以算是CM系列在中国的第一次推广，不过讽刺的是，这次推广，却是由竞争对手帮忙做的。
　　
足游的传说
　　足游论坛的辉煌，和当时的大多数论坛一样，只持续了短短的三四年时间。不过，这三四年，却是CM文化在中国的一个顶峰，足以供后人瞻仰。
　　
　　有了玩家，自然会有玩家的聚集地，这个地方，就是Sina的足球游戏（简称“足游”）论坛。足游论坛何时开版，已经无从可考，后来Sina的论坛升级，导致了当时的大部分帖子都变成了“内容正在审核”的状态，并且早期的帖子只剩下精华帖。目前能查询到的第一个精华帖，是1999年8月2日，由“酷虎”所发的《我的实况3历史》。
　　由最初的帖子可以看出，足游论坛在最早的时候，是兼容并包，百花齐放的，后来CM才渐渐成了足游论坛讨论得最多的游戏，成为了中国的第一个CM专业论坛。
　　当时互联网正在进入寻常百姓家，56K的小猫撑起了一个个的论坛，成为一种精英文化的代表。足游论坛也正是沿着这个方向发展的。
　　从始到终，足游论坛的人气从来没有在真正意义上兴旺过。经常混足游的，无非就是那几十上百号人，而现在，随便哪个像样的论坛，经常在线的人数都远远超出了这个数字。不过，这几十号人和足游论坛，却成了CM在中国的一个里程碑。
　　关于这些人和CM游戏，怒其不争99（怒九）在《冠军的台阶》一文里有过精彩的描述（本文仍能在足游论坛找到，有兴趣的可以去瞻仰一下）。足游论坛的问候语是“殴打”，隔一两个月冒出个没见过的ID，就会被兄弟们亲热地“殴打”一遍，搞不清状况的还以为进了流氓窝，能习惯过来的后来也都成了足游的一员。关于“殴打”，后来还衍生出了“殴打至残绝不手软”等一系列ID，CM在中国拥有的第一批忠实玩家，就是从“殴打”开始的。
　　足游论坛的辉煌，和当时的大多数论坛一样，只持续了短短的三四年时间。不过，这三四年，却是CM文化在中国的一个顶峰，足以供后人瞻仰。而足游论坛没落之后，CM在中国彻底沦为了一款游戏，那激情澎湃的岁月也随之离我们远去。
　　当年，大家喜欢把自己的CM故事写下来，和大家一起分享。或许至今仍然有人记得上帝偏爱宪兵这个ID，而让人记住他的，正是那篇《绞刑架下的报告》。正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，rayice写出了CM文学史（暂且叫这个名字吧）上的巅峰之作——《梦回英伦》（这部小说可以在起点查到全文），把单纯的CM故事，引向了对人生的思考。之后虽然出现了众多的CM教练手札，但仍然没有哪部作品，可以超越当时的高度。
　　另一个颠覆，是由足游众人一起创作的《瓜田纪事》系列。最初仍然来源与一篇上帝偏爱宪兵的CM故事。当时，宪兵以Plymouth队为基础，写了个故事，由于该队的球衣黑黑绿绿的，有点像西瓜皮，所以大家就把Plymouth称为“西瓜队”。不料在写作的过程中，大家都参与了进来，以西瓜队为基础，创作了各自的故事。在当时Sina的精品推荐中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瓜田系作品，史称“瓜田盛世”。后来，《瓜田纪事》系列在九鬼嘉隆（酒鬼）的倡议下有过短暂的复兴，疾风之狼_小辉（小狼）还整理过一些背景设定等文档，可惜由于Sina论坛的升级，不论是老瓜田还是新瓜田，大部分作品要不已是无迹可寻，要不就变成了“内容正在审核”状态。
　　除了CM文学作品，每年论坛还有由北京成都（熏熏，现《足球周刊》总编）牵头的足游十大新闻评选，以及最佳新人评选等娱乐活动，足游论坛，成了中国第一批CM玩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
　　随着大家的熟识，足游论坛所讨论的话题也已经不仅限于足球游戏，生活上遇到什么烦恼，大家喜欢到足游来说一说，看上哪个MM了，也喜欢到足游问问兄弟们的意见。这种小圈子精英文化，还产生了两个精品——一个是心情不同的《重庆六日》，一个是连过五人的《我的古惑生涯》。当时，这两人在足游论坛同时连载，交相辉映，好不热闹。
　　通天八卦社（通八社）正是在这样一种气氛下成立的。通天八卦社，顾名思义，就是大家互相殴打、互相八卦、自娱自乐的产物。论坛也逐渐偏离了CM的主题，除了新一代CM发售的时候，足游论坛，已经难见和CM有关的帖子。再加上老人们逐渐沉溺于QQ群，足游的没落，已经初见端倪。
　　矛盾终于在2002年爆发，由于对Sina管理方式的不满以及内部的不和谐，一部分人出资组建了Playcm论坛。而随着那批人的毕业和对足游当时环境的不满，退坛宣言也屡见不鲜。
　　CM的足游时代，落下帷幕。
　　足游见证了中国第一批CM玩家的游戏和生活，这帮人中，有不少后来都供职于体育媒体，并在媒体上向大家介绍这款游戏，而之后积极推广该款游戏的，也大部分都是从足游论坛走出来的。不夸张地说，如果没有足游论坛，CM在中国，根本不可能达到之后的高度。
　　另一个值得一提的，是wangzx77。他的个人网站，相当于之后CMPLAYER的地位。当时除了HKCM，中国几乎没有像样的CM网站，需要什么工具，基本上都去wangzx77的网站下载，相信老一点的CMer，肯定记得这个ID。

CM的汉化
　　一个游戏的正版，并不能给游戏的推广带来质的改变。正版的真正好处是，中文化消除了语言上的障碍，给CM系列，带来了众多的中国玩家。
　　
　　在足游论坛如日中天的时候，发生过一件对CM系列在中国的推广具有深远意义的事情——那就是CM0001的中文化工作。
　　其实，当年的汉化一共有两个版本，一个由足游众人参与的民间汉化，另一个是世纪雷神的汉化。毫无疑问，中文化的界面对一款游戏在中国的普及，是至关重要的事情。
　　不过，由于世纪雷神公司的偷天换日，将CM9900的版权，换成了CM0001出售，给CM在中国的推广，蒙上了一层阴霾。中国的CM玩家以为终于能在国内买到正版的CM游戏了，不想，结果只是个包装华丽的盗版。
　　此事在当时炒得沸沸扬扬，CM系列会不会在中国继续推出正版，一时成疑。
　　第二年，大家看到了两个版本的CM0102，一个是世纪雷神的版本，而另一个，是采用了民间汉化的天人互动版——这也是CM系列，在中国第一个真正的正版。（详情请见之后的《CM/FM汉化志》）
　　为何当年会出现这样错综复杂的局面，谁都无从追究了。而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，一个游戏的正版，并不能给游戏的推广带来质的改变。正版的真正好处是，中文化消除了语言上的障碍，给CM系列，带来了众多的中国玩家，尽管大部分人玩的还是盗版，但好歹不会因为看不懂而删除了。
　　
CM4的辉煌
CM4两代作品的推广，可以算是CM系列在中国，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推广活动。CM4的两代，成为了CM系列在中国的黄金时代。

　　随后不久，Playcm的发展也遇到了一些问题。当时，一个叫Iball的网站企图兼并Playcm。他们利用了Playcm内部的一些矛盾，给一些管理员开出了一个月几百元的薪水（当时一个月几百元对一个大学生来说还是相当可观的），想让Playcm成为Iball的论坛。此事闹得沸沸扬扬，服务器的权限几易其主，最后是连过五人说服了当时的技术主管梦想飞龙，将Playcm的资料拷出，随后又出资购买了服务器并注册了Playcm.net这个域名——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Playcm。而Iball拿到手的，是Playcm.com这个域名，不过没过多久，Iball的Playcm.com就撑不下去了。
　　连过五人将这次事件戏称为“政变”，从那时起，说到CM在中国的推广，“连过五人”就成了一个无法绕过的名字。他当时的口号——“我能让Playcm成为官方网站”也在不久后成为现实。
　　那次事件之后，有了稳定的环境，Playcm迅速发展壮大，成为当时中国最大最好的CM论坛。而随着连过五人到世纪雷神负责推广CM4系列，CM4的两代，成为了CM系列在中国的黄金时代。
　　连过五人通过自己的个人关系，在《足球周刊》、《足球报》等媒体上大力宣传CM系列游戏，而当时还没被停播的CCTV5 E-sports栏目，也做了好几期CM4的专题节目——关于这些节目，如何在电视上表现CM4 2D比赛画面的魅力，还在论坛上引发了一次大讨论，最后采用的方案是寻找现实中和CM4类似的进球，以展示CM拟真性的魅力。一时间，CM系列声名大震。
　　CM4没有版权争议，有完善的汉化，有Playcm这个平台，CM4 的两代，是卖得最好的两代。这两代作品，在中国销售了14万份以上的正版Copy，而Playcm也如连过五人所言，成为了CM4系列的中文官方网站。当时，CM4的豪华版在Playcm网站上进行预定销售，并附送论坛T恤，盛况空前。通过一个论坛，能卖出1000多份Copy，这在任何时候，都不是一个小数目。而CM4系列，也促进了Playcm的发展，许多玩家正是通过游戏，找到了Playcm这个论坛，找到了一帮拥有共同爱好的战友。
　　CM4两代作品的推广，可以算是CM系列在中国，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推广活动。CM4的两代作品，带来了大量的玩家，许多玩家，正是从CM4开始接触CM系列的。
　　玩家的增多也催生了一些CM网站，一些足球论坛也开设了CM专版，各种杯赛、联赛、网站对抗赛热热闹闹，CM欣欣向荣。
　　
FM的没落

赵云

　　虽然FM2005由育碧推出了简体中文版，不过，该中文版的上市日期，甚至在FM2006上市之后。这也是目前为止，CM/FM系列在中国发行的最后一个正版。
　　
　　遗憾的是，CM4的盛况只是昙花一现。
　　SI和EIDOS分手，改与SEGA合作，大家对SI和SEGA在技术上强强联手的愿望没能实现，却等来了因为版权问题而改叫FM2005的CM新作被封杀的传言。
　　当时，有人造谣FM2005有分裂祖国之嫌，导致被文化部封杀。新近改名的FM2005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（详情请看附文《不得不说的故事——我所认识的Frank》)虽然据说育碧拿下了三年的版权，也和连过五人讨论过合作事宜，但是由于FM2005生不逢时，此事也不了了之。
　　或许，这次事件对FM在中国的知名度不是完全没有益处，起码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游戏，不过，由于商业化的缺失，FM2005没能延续CM4系列在中国的良好势头，如果不是之后爆棚小组对FM2005进行汉化，FM2005能为CM/FM系列带来多少新玩家，谁也不知道。
　　虽然之后FM2005被文化部解禁，由育碧推出了简体中文版，不过，该中文版的上市日期，甚至在FM2006上市之后。搞笑的是，一些资深CM/FM玩家，都不知道这个正版的存在。这也是目前为止，CM/FM系列在中国发行的最后一个正版。
　　进入FM时代之后，原先一家独大的Playcm因为论坛空间不稳定，经常无法登录而逐渐被其他CM网站赶上，呈现出一种百家争鸣的局面。不过，FM在中国，却是一种自生自灭的状况。
　　SI丝毫不重视中国市场，中国也没有FM系列的代理商，商业推广无从谈起，只有一些老玩家，靠着个人关系，在一些媒体上宣传着这个游戏。
　　另一方面，一些足球评论员本身也是FM玩家，会在解说是说到“足球经理游戏中的妖人”这样的解说词，还有一些网站足球板块根据FM做的妖人专题等等，让中国的足球爱好者，能不断地听到FM这个名词，然后开始尝试这个游戏。
　　或许，大家所关心的只是从哪儿下载FM，而根本没有人会关心FM会不会有正版。或许，大家所关心的只是FM会不会有汉化，而不是有更多的人来玩这个游戏……
　　许多人，因为丧失了乐趣而淡出FM，许多人，因为习惯而玩着FM，许多人，因为新鲜尝试着FM……

小小碗馄饨